大二的寒假開始學日文。大三暑假去日本遊學兩個月,包括兩個禮拜寄宿家庭。大四上學期考過二級檢定。

之後日文開始離我遠去。

學日文不是因為喜歡這個語言或有任何哈日情節,相反的,在紮實的九年義務教育之後,我很難揮去「倭寇」的刻板印象,高中以前也從不知道東京愛情故事如何賺人熱淚。

一開始只是單純的想學個第二外語,認識的一大堆法國神父中文都好到不行,原本洋洋自得的天賦中文能力頓時失色。選擇日文是因為佔了優勢,日文曾受中文的影響,發音及文字都很接近。所以即使從不覺得日文好聽,還是抱著「以彼之茅攻彼之盾」的心態硬著頭皮學了。

去日本遊學其實是個「追隨潮流」之舉。上大學後看著身邊一波波的遊學潮,我也興起了出門取經的念頭,然而我自忖去美國練英文的效用不是太大,因為跟外國學生一起學英文,台灣人的程度應該是比較好,不如去學日文,進步的空間較大。現在回想真不知道那時怎有那麼大的幹勁,找語言學校、寄宿家庭、辦旅遊手續等等都是自己來,說起來算是第一次的自助旅行,也煞有其事的收集一大堆資料,錙銖計較後整個行程才塵埃落定。很幸運的在東京上學時,一起住了五個星期的室友是個程度比較好的韓國女生,每天下課後一起在房裡唸書、聊天,文法不知不覺的進步許多。後來去寄宿家庭的兩週算是口語密集班,只有日本爸爸懂些英文單字,一家從奶奶到弟弟都只能用日文溝通,就在和大人聊歷史、和小孩聊漫畫中,培養了聽說能力。後來一個多禮拜的自助旅行完全游刃有餘,回台灣後甚至驚覺原本還算流利的英文生澀了起來。

「會日文」帶給我很多好處,幾次異國生活經驗中,總有機會認識些日本人,能用他們的母語溝通,通常很快就被視為「自己人」。我在法國Tours的寄宿家庭有另外一個日本女孩和一個美國女孩,他們對彼此有些成見,但都把我當好朋友,因為我能用他們的母語聊天。幾次歐洲自助旅行時碰到日本團,我總是湊上去聽導遊的介紹,收穫也不少。從丹麥回台灣後開始找工作,在台灣極度變態的就業環境下,我還能有些面試機會,跟我台大國企系的學歷並沒太大關係,反倒是日文能力。我也真的有機會在第一家公司裡翻譯日文面試,幫第二家公司翻譯書面文件,甚至為了幫同事省錢,在宿舍開了個基礎日文班。

然而在俗務經心的園區生活一年,聽說日文的機會銳減,慢慢的發現日本爸媽打電話來時我能懂得越來越少,舌頭也弩頓許多,表達自己時不像昔日般暢快。很努力的想在腦海中抽絲剝繭,找尋以前順口的詞彙和文法…但對日文的印象是越來越模糊,怎麼也無力挽回。

來德國工作幾個月下來,和日文的交集更少(至少台灣還有日劇…),但公司裡只有我會中日文,亞洲通訊市場的資料收集工作自然落到我頭上。看看網站是沒什麼問題,找不到資料要寫信詢問也還應付得來,最頭痛的是用盡各種方法卻仍沒有結果時得用電話和公司聯絡,我曾幾何時頂著二級檢定光環的日文能力退化成兩句話:「你會說英文嗎?」「可以告訴我你的email嗎?我寫信詢問可能比較清楚」

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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