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電池壞了許久,硬是撐到媽媽託幾位恰巧來德國旅行的朋友帶’我以為在台灣買會比較便宜的’原廠電池給我才讓手機復工,竟就接到了日本爸媽的電話,想該動手寫他們的故事了!
在日本的那兩個月,我在長野的寄宿家庭-河原家-的兩個禮拜中收穫最大!
因為寄宿家庭和語言學校是透過兩家代辦找的,我到東京後才收到寄宿家庭的資料。第一次打電話給他們討論我抵達時間時緊張得講不清楚到底該在那個出口會面,想船到橋頭自然直,果真,一出長野車站的改札口就看到一家四口和一張「歡迎邱意雯女士」的海報!日本爸爸略帶得意的說為了接我他前一天晚上惡補了些中文,我感動之餘糾正他我還是「小姐」而非「女士」。
本來代辦中心交代午餐需自備,結果我不但三餐都和他們一起吃,他們更是到處帶著我,我是真正的融入他們的生活。也才知道他們接待我是義務性質,沒收任何錢。
那年日本妹妹十歲五年級、日本弟弟七歲二年級,日本爸爸和我爸爸同年,要是沒晚婚也能有我這般年記得女兒,因此真的把我當女兒看,每天回家總跟我聊上一小時的天,和爸爸聊天時祖母也總在一旁「幫忙」,我總用中文猜不會的日文字彙,奶奶一看懂我寫的漢字便反應出正確的日語,若奶奶也不懂,就馬上翻大字典,我的口語因此進步許多。(那時因為弟妹小,媽媽九點就得陪他們一起睡覺)
已過世的日本爺爺是位醫生,還受過天皇頒與的勳章呢!當年環境不錯,在山上蓋了棟別墅。那兩個禮拜有好幾天我們在山上度過。跟著弟弟妹妹去家後頭的小溪抓「凡是活著的東西」、跟著奶奶燒釉做首飾、媽媽帶著大夥郊遊,第一次品嚐道地家常飯團、爸爸領著全家去人工河釣魚(至今就釣過那麼一次!)…住在市內的日子一樣多采多姿,日本各地在夏天裡有各式各樣的祭典,他們也煞有其事的讓我穿上和服體會傳統氣氛,日本媽媽是鋼琴老師副修聲樂,她去上課也帶著我。幾次聽她向別人介紹我,都有點得意的說:她現在是台灣大學的學生,台灣大學以前是日本的帝國大學,就像我們的東大那麼棒!我有些不好意思,但仍飄飄然。
我長這麼大發過三次蕁麻疹,全在日本。第一次在東京,第二次在長野,第三次在大阪,真是一換環境就發一次!我其實不大清楚原因,我一發疹他們馬上去藥房買藥,日本爸爸說是我太累了,但我除了跟著玩其實什麼也沒做,但我也乖乖的待在家裡,樂得光明正大的要睡就睡。弟弟妹妹迷亂馬,我閒來無事就和他們一起看漫畫,漫畫日語簡單易懂,但口語部分學校學不到,總一邊看一邊問他們姊弟,他們也很認真的解釋。
跟小孩說話是學外語的過程中最大的挑戰,小孩不如大人一字半句地就能領略意思,必須說得很正確不然小孩會和你大眼瞪小眼,所以每回受到妹妹和弟弟的肯定總很高興,一不小心也得冒著被抱著肚子大笑的風險。「漫畫時間」下來我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不要再笑了啦!」
兩週後離別前行囊滿是紀念品,日本爸爸也很感性的要我不要忘記在日本有個家。全家上月台送我,媽媽竟掉了淚!平常和爸爸聊天機會較多,沒想到媽媽會如此感傷,回想他們對我的好,我的眼眶也濕潤了。
那年暑假的兩個禮拜至今已五年,其間他們全家來台灣過一次,前年冬天我帶著媽媽和弟妹去了趟長野,弟弟第一次看見雪玩得都瘋了!我和妹妹也生平第一次嘗試滑雪。我第一次挑戰「同步口譯」,結果被日本爸爸發現我只有說日文時輕聲細語(因為要一邊在腦中造句),說中文時可是中氣十足!今年初我又單身去了一趟長野,學會了滑雪的轉彎和煞車。我們一直用電話聯繫,不管我在台灣、丹麥還是德國,總會出其不意的接到日本來的電話,臨時口語測驗!我的日文早從80%退步到50%以下,他們卻越來越瞭解我的半調子日文。現在妹妹上了高一,弟弟上了國一,我知道我會一直在他們的家庭裡:)
PS!這張照片是我今年去日本過新年時在客廳裡發現的,他們來台灣玩時在故宮前的全家福與我,他們還手工鑲上了框。擺著這一張有我的家庭照,真是受寵若驚!
- May 31 Mon 2004 07:22
【日本】寄宿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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