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的說算是第二次,第一次獻給了St. Vincent的皮膚科醫師,見識到公立醫院醫師同時在三、四間診療室間周旋看診的驚人效率;同一位皮膚科醫師去他私人診療所一次要一百八十歐,在公立醫院重逢雖花不到十分鐘,但因免費而效用大增今天去NMH(National Maternity Hospital)初診也是一樣的開心回家,覺得我奉獻的大把稅金終於有些些回報了。

先背景介紹,都柏林有婦產科的醫院就我情報蒐集的結果只三家,兩家公立和一家貴死人的私立醫院。我上次去的Coombe和這次去的NMH(又以地址別稱為 Holles Street)是公立的,公立醫院不花錢,但初診要到懷孕四個月後才看得到,終於熬到初診的長久等待可能只換來五分鐘的問診,每次不一定看同一位醫師(同時間只有一位當班),有時候還可能是助教等非醫師級的看!

然後一直到懷孕七個月除了在五個月左右安排的詳細超音波(其實多詳細我還不知道,不過這可是正常孕期中唯一一次的超音波),都不用到醫院報到,每個月給家醫(GP)量量血壓聽聽心跳就可以了;二十八週後改成每兩週看一次,也是醫院跟家醫輪流,生產時靠助產婆(mid-wife),沒特殊狀況是不會驚擾到醫生的;公立系統的病房塞十二張床位的不算稀奇,母嬰同室加上每個人在探訪時間內最多可以有四位訪客,產婦的休養品質可想而知。

公立醫院的名醫都有私人診療室,去年行情三千五到四千歐,今年上調了四五百歐有,真是全球最不受景氣影響的行業,以後一定要洗腦小孩做愛爾蘭的婦產科醫師。私人診療室除了等待時間大幅減少、醫生耐心回答問題、每次照超音波外,生產時醫師沒放假的話都會親自接生。

至於高貴的Mount Carmel醫院呢,據去年八月生產的同事一年多前的詢價,從產前諮詢到生產到之後幾天的住院費用共要一萬歐以上,醫療費用隔年可退稅百分之四十,那剩下的六七千歐也是要從自己口袋裡出來的。雖然有貴賓級享受,Mount Carmel卻無法處理難產等複雜情形,一有問題還是得送到Coombe或Holles Street,前不久聽說一則可怕故事:一位被送到Coombe的孕婦終於送達時胎兒已停止心跳。

新手父母若有能力多會選擇私人診療室,尤其我和小斐都是外國人,懷孕初期也無親友就近指導分享,當然花錢買安心。可惜小饅頭在十七週時走了,不過幫爸媽省了不少錢(三次看診共四百歐,比起本來要花的三千五,算“不少“了吧),也讓爸媽學了經驗長了智慧,這次媽媽懷孕就比上回豁達許多,一點都不害怕生孩子的疼痛了,要是寶寶能健康平安渡過三十八週,我還不能做點小努力把他擠出來嗎?

有鑑於上次花錢當大爺沒能預防什麼,這次爸媽決定體驗公立系統(還有一個介於中間的半私立選項,但我這篇已經快寫成小說了,就不介紹了),拿省下的四千歐去Mount Carmel自費照初期超音波、給媽媽回台灣詳細檢查加吃喝玩樂還有找是不是?

上次在急診室等了五個多小時學到的寶貴一課是要吵才有糖吃,所以當NMH給我初診排到懷孕十六週時,我連打了兩天電話跟家醫反應內心的焦慮,請家醫寫信跟醫院說我之前的懷孕史,果真提前了兩週一般看診不會照超音波,我幾天前就開始在心裡演練爭取照超音波的說詞,結果跟花蝴蝶一樣在四間診療室間轉檯的醫生壓完我肚子、快速量完我血壓後落下一句“待會我幫你照超音波“就走了。

簡單得令人不敢相信!回過神來我問小斐:他為什麼要壓我肚子?當爸爸的總是比較理性:子宮有水的話壓下去會硬硬的吧。我繼續不安:那他摸出了什麼?小斐知道不是跟懷孕的太太解釋他哪知道的時候:有,是個男孩。本來緊張萬分的我爆出大笑,想隔壁間的孕婦一定奇怪我們在開心什麼吧。醫生這時又轉回來要我去另一間診療室照超音波,小斐開始心理建設:如果寶寶沒動靜,我們就再試就是了,不要難過… 醫生秉持一貫的火速,才照幾秒看到心跳、寶寶動作、量身長(我還忘了問!)就結束了,然後一樣簡潔的說了句“妳三週後再來“又去忙別的孕婦了。

哇,三週,比看私立還密集呢,但因為我三週後將在美麗寶島台灣,兩週後就可以再去跟寶寶相見歡啦!

原來有不良病史的看免錢的公立是大大的划算,今天等待的時間也沒想像中久(不過我們七點半就到了,診所八點才開啊),而且掛同時段的號就都是同位醫生啊真要抱怨就是醫生整個很趕,我準備的一列問題完全沒時間提出,但套句幫我抽血的護士說的,有問題我們會連絡妳,不然我們不會跟妳連絡。醫生看我有引產史不也主動照超音波了嗎?所以一切順利的話廢話真的是不必多說的 - 看我這次豁達成什麼樣子

最後給大家一道數學題:醫生花在我身上的時間加起來不到五分鐘,他一週在公立診所上的半天/三個半小時班中(醫生看得出來很專業,他也有私人診所的賺大錢的),平均三到五分鐘看一人的話請問共可以看多少孕婦?我們十點離開時候診室可還是滿滿的呢。


PS-寶寶滿八週時去Mt Carmel花一百六歐照超音波(電話預定時還要一百八呢,跟房價一起降真是貼心),等待時和小斐牽著手做“要是寶寶沒動靜怎麼辦“的心理準備,相對於等候室其他夫妻的滿臉笑容,我們兩個真是超不開心的;後來螢幕一顯示寶寶揮舞著手臂時,我幾乎要哭出來了。

PS2-本來想這次等渡過十八週再公告周知,但要真的怎樣我們也不能抹煞寶寶曾經存在的喜悅對吧,所以還是分享一下今天的好消息。

~媽咪寫於懷孕十四週、寶寶十二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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