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 in wonderland

幾週前一次上課，講義發到最後一排不夠了，大家面面相覷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一個法國同學很紳士的把自己的講義拿給後面的一位女同學，自然同學教授都給予讚許的呼聲，他轉過頭來說了句：French touch!

這句話，真的講到精神了！

這小小的一個動作，就像路上男生總是讓妳先過一扇門還是先點菜一樣，是自然不過的紳士舉止，但表面被捧著高高在上非常享受的女生，不用太暗喜，法國男人的紳士，表示的可能是他強妳弱的優越感，所以他幫妳開門、什麼都女士優先。

我當然不反對男生的客氣和禮貌，只是每件好事可能都有個代價，享受女生特權的時候，也就是默認女生的矮人一節。我從來不女權主義也不主張男女怎樣才平等，但工作還是校園生活，就是有那麼點的男強女弱氣息繚繞空氣中，找工作大家都緊張吧，妳是女生就好像沒那麼嚴重，有老公養就好啦！

French touch除了十八世紀上層社會的紳士風格外，還有惡名昭彰的法式官僚。我本來以為德國官僚已經夠嗆，但人家至少有憑有據，廢日曠時之後也不能反白為黑。在法國真的是吵鬧的孩子才有糖吃。你沒看人家動不動就走上街頭抗議芝麻小事？

法式官僚的精神在於，這不是我的事，你自己想辦法。所以囉，你沒本事找到訊息還是地鐵無故誤點，我什麼也不能做，祝你好運bon courage!

我今天下午才跟一個學校職員通了莫名其妙的電話。今天上午European Commission的總理來HEC校園演講，如此大官的造訪自然不能錯過，但學校一點訊息也沒，早上起來上網查教室號碼也沒找著，還是聽我抱怨半天的小斐google到了新聞報導，但勢必遲到就沒去了。萬分遺憾在回一封信時一併提道，就說我們的課表上有，怎麼沒在MBA的教室表上放演講地點？（因為在課表上的課就表示跟我們有關，我們每屆有不同課表，那放進來的自然我們都在教室表上找得到）

這位小姐特別打了電話來，但當然不是謝謝妳的指教我們會改進，法國人是不屑跟美國人比的，customer service自然要做得越差越好。她電話打來，說兩個禮拜前就有校際新聞在網路上（HEC有一大堆program，碩士、MBA、grande ecole...這則新聞是放在grande ecole那），光看會議名稱就知道是法文，找不到教室也可以去MBA大樓問人，我怎麼會有如此令人不解的質疑？

人家打來那我當然好好解釋，以往學校方的溝通就不統一，一下這樣一下那樣，我怎麼知道今天又是怎樣？兩句不到她說：我有一大堆事要做，沒時間浪費在這話題上，我不能再跟妳扯這電話下去了…我說好的再見掛了電話，然後一肚子漲起鳥氣，ㄟ～這不是她打來的嗎？打來只是為了說一句c’est pas ma faute (1)

French touch的另一項特色就是雜亂無章，這個你搭個幾天巴黎地鐵還是郊區火車就知道，法國鐵路網站當機的時候，上德國DB網站找時刻表還比較快。上上個週末和小斐要搭車回家，一進站就覺得不對，兩邊月台滿是人，果真不一會一個廣播（之後每五、十分鐘來一次相似內容），說因為某站的不明原因事故，影響到雙方通車，感謝您的諒解。我們在那邊硬是等了快兩小時，這段期間沒人跟你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位先生忍不住跟小斐抱怨起來，把他畢生怨氣都發洩殆盡似的。

雜亂無章對法國人來說，叫做有彈性，你要是請他給個確切時間地點，他可能還開你玩笑：呦，你是德國人啊，連炒飯都要約好時間，哈哈哈。



French touch需意會不能言傳，在HEC被touch了一年多，幾乎瀕臨臨界點，非常高興學生生活要畫上句點，來抒發一下以茲紀念。

但當然，說歸說，大家知道我不是存心講壞話，French touch當然有好的一面…我也其實並擺脫不了…

1. 這句話”不是我的錯”也是經典，法國人從小講到大的。後來跟個朋友聊到這電話鳥事，在法國公司做過十年多的她拍掌大叫“這就是典型無可理喻的法國女人！“。